“你是逃不掉的。”
“不管你在哪,我都能找到你……”
“我将撕裂你的心脏,看着那血一点点,一点点地爆出来!哈哈哈……”
火车隧道,不停地奔跑,拼命地迈开双腿,不能停下、停下就意味着死亡。
要窒息,心脏狂跳,似乎要穿破薄薄的胸膛。难受,下一秒血就要吐出来,但那耳边的脚步声还未消逝。
“哒、哒、哒、哒……”
不管跑的多快,都摆脱不了、那是梦魇般的存在,被他抓到就是比死更残酷的事情!
“累了吗?那就不要跑……和我玩吧,好不好?”
“你一定想结束掉吧,呐,我来帮你嘛,嘿哈哈哈哈……”
声音难辨雌雄,但就是这个声音,熟悉又恐怖的,每个瞬间,不管跑到哪里,都摆脱不掉的……
“不要、不要杀我啊啊啊啊啊!!”
猛然惊醒,睁大眼睛瞪着天花板,汗水浸湿了病服,胃袋里一阵翻涌,恶心,肮脏的东西涌上了喉咙。
我赶紧捂住嘴巴,跳下床,连滚带爬地扑进厕所。
关上门、不让那东西跑进来。
“哇——”
全部都吐了出来,头晕目眩,看不清东西,身体失重地跌倒在角落。
好冷,好冷,好冷。
好怕、好怕、好怕……
那个东西,一定还在盯着我,用那双狭窄的眼睛,看着我,想要虐待我,看我痛嚎的样子。
颤抖、全身,每个毛孔都溢满了恐怖。
突然,门“吱呀”地打开了。
“啊啊啊啊!!!别过来!别过来!”
他要来杀我了!我跑不掉了!
捂住脑袋,身子蜷缩成一团,就算是死掉也不想去看他的模样,那样我会崩溃掉的!
“不要怕,是我。”
娇嫩的女声…治愈人心的语气。
“哎……?”
恐惧减少了一大半,我抬起头,是花野合衣。
娇小的女孩站在门口,平静地看着我。
那双眼睛里,没有任何波澜,似乎还带着一丝厌倦。
和她对视的一瞬间,感觉整个人都被看穿了。
“合衣……”
“你在害怕某个东西吧?”
“啊?”
她知道我的事?
“你不该感到惊讶吧。我说过了,我的眼睛能看到一些东西。你在害怕的那个东西当然也能看见。”
“你能……看见……不……”
我马上否定了。
“这只是我的病罢了……过一会儿就好了,那东西不存在的,他只是我的病……”
“既然你知道他不存在为什么还要怕他呢?”
“不知道……每次都是从噩梦中惊醒,控制不住地,想要逃离这个地方……有时白天也会……不过发病后都记不起来了。”
看到合衣,我的心跳逐渐稳定下来,意识也渐渐清晰。这个女孩,拥有如此美丽的面孔,只要看着她,似乎就能获得让人安心的力量。
“我告诉你吧,那东西是确实存在的哦。”合衣认真地说。
她的话令人毛骨悚然,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。
“你一直发病也只是受到那东西的影响罢了。”
“那你说……他在哪?”小心翼翼地问她。
“刚才还在这,不过现在没了。他穿的是高跟皮鞋呢,走路声‘哒哒哒’的。”
我把身子缩地更紧了,合衣所描述的,就是我一直听到的声音。
那个人的脚步声,如梦魇般挥之不去。
这么说,她说的都是真的!
那个东西,也真实地存在着!
“原来我的被害妄想症……是恐惧一个真实的存在吗?”
似乎得知了真相的我,内心更慌乱了。
既然那东西是真实存在的,我看不见的,那么我就真的会被他杀死啊!
合衣走近我,露出了厌恶的目光,不过不是看我,而是马桶。
“也不冲一下。”
她按下按钮,将秽物冲了下去,然后蹲在了我旁边。
“好些了吗?”
“怎么可能啊……”我捂住脑袋,“你果真能看见吧,我知道你没有说谎,那个家伙真的想杀掉我啊……”
“你这样多久了?”
“什么?”
“笨蛋,就是你患病多长时间啦?”
“啊……将近两年了吧……连高中都没办法上完啊。”
“这样啊。如果他真的想杀掉你的话,两年的时间还不够吗?为什么你还能活到现在呢?”
“哎?说的对啊。”我恍然大悟。
合衣无奈地歪起脑袋:“真是个笨蛋呢。”
“那他为什么不杀了我?”
“嗯……可能觉得你好玩,每天都要吓吓你?”
“喂喂,这样也太恶趣味了吧。我每次可都是怕的要死,那种恐惧不是能抑制住的啊。”
“或者说……想杀却杀不了你?”
我的脸“唰”地一下白了。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
“看你吓成这怂样,没什么好怕的啦。”
“既然你能看见,那帮帮我吧。把那家伙赶走好不好?”
“我做不到啊。我只能看到,很模糊的轮廓,但代表其的特征却是十分清晰,比如那家伙高跟皮鞋。怎么赶走本小姐怎么可能知道?”合衣托着下巴,低垂着眼眸说,“老实说,我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,在这医院里几乎每个病人身上能看到。”
“那是什么……”我听的一头雾水,内心惶恐不安。
“唉,反正说了你也不懂。我也是因为能看到那些东西,一直在苦恼呢。也许……只是我自己的‘精神病’作怪吧。”
合衣的神色是落寞的。
那一刻…当她说出这句话时,我仿佛感觉到了,两个世界。她存在于另一个世界,与我离的好远。即使现在近在咫尺,我也仿佛看见,一道裂痕,将这空间分裂。
她是孤独的。
合衣站起身。
光洁的小脚丫踩在冰凉的地板,消失在我的视线中。
当我从厕所出来时,合衣应该裹着被子睡着了。大蛇丸一如既往地雷打不动,十指相扣放在胸口,呼吸声都很微妙,有时会觉得自己的邻床躺了具安详的尸体。
合衣能看见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吗?
我躺在床上,望着窗外的大树“耶稣”。每当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总会觉得很安心。
在她的眼中,究竟是个怎样的世界呢?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,那原本这个平凡的世界,不就不再平凡了吗?
啊,我在想些什么啊。我们不是精神病患者吗?精神病眼中的世界,当然是不正常的。花野合衣,也只是和我处在同样世界观的病人罢了。
但是…不知道为什么,我愿意去相信她。总觉得,有些在意……
第二天,清晨。
接受了护士小姐的精神稳定剂注射后,我和大蛇丸来到小花园散步。
沿着一条彩石砌成的小路,漫无目地地走着。这原本是我最喜欢做的事。
可是今天,心情很不一样。
“昨夜也是吗?”大蛇丸冷不丁地开口。
“啊,又犯病了。很难受啊。”
“习惯就好了。”
“不管多少次都习惯不了啊,头痛的要炸,幸亏合衣来了才好点。”
“啊?”大蛇丸向我投来锐利的目光,吓得我一哆嗦,“你们发生什么了?不会吧?你对萝莉下手了?”
“喂喂,你到底把我想成什么变态啦!我不会那么丧心病狂啦!”我竭力为自己辩解。
“住口,你这个变态。从实招来。”
在大蛇丸的“严刑逼供”下,我把昨晚的事说了出来。
“就是这样啦。你有何感想?”
“有趣。”
“哈?这算什么?我一点都不觉得有趣,老实说,怕得要死啊。”
“看不见的东西吗?被那种东西杀掉,在外人看来完全找不到死因,真是美妙的艺术。”大蛇丸一脸享受地说。
“所以说你的思维到底在哪条平行线上啊,怎么说也让人笑不出来吧。”我已经无力吐槽了。
突然,他停下了。
像是发现了什么,他抬起头。
镜片下的眼睛闪烁着神秘的光彩。
“怎么了?啊?!”我心想,“莫非他看到了那种东西?”
想到这,心脏就开始“砰砰”地加速跳动。我也莫明紧张起来。
大蛇丸纤长的手臂向上伸去,手指触碰到一根树枝。
像看恋人一样,目光完全沉溺在树枝的曲线中。
从未见过如此,超脱世俗的男人。
那份气质,深深地打动了我。
“这跟树枝,很适合上吊呢。太完美了。”
……
也许是我最近太紧张了。
没错,他只是个喜欢自杀的超级精神病罢了。
抛下沉醉于树枝的大蛇丸,我独自向前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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